曾经“和睦”的明朝与女真为何交恶？

文/王凯迪

在明清交替的战争中，人们常常认为明朝和女真族的关系自一开始便是你死我亡的状态，双方的仇恨不共戴天。然而，在明朝建立的初期，东北地区的女真部落与明王朝实际上保持着较为融洽的关系。双方的关系恶化则是一个十分微妙的过程。

14世纪中叶，蒙古人在辽阳行省对女真人（水达达）征收苛捐杂，用以增加收入对付南方日益严重的汉地叛乱。公元1343年，水达达等女真人因为蒙古人过度征收海东青而掀起了大规模反叛，虽然遭到了残酷镇压，但是女真人的不满情绪因为这几次镇压而不断积聚，形成了对蒙古人的强烈敌意。

因此，当明王朝取代大元成为了北京的主人之时，恰恰也是女真人非常渴望从蒙古人的统治下解放之时，双方对于蒙古人的共同敌意让合作成为了可能。

永乐皇帝登基之后，经略辽河流域北部的女真地区成为了明朝政府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公元1403-1405年，明朝政府先后与海西女真进行通使互市，并对野人女真地区进行了宣抚，并将当时居住在朝鲜阿木河流域的斡朵里与胡里改部改设置为建州女真部。可以说，明朝政府在女真地区的初步政策快速将整个东北北部地区纳入了明朝的朝贡体系范畴。

然而，沟通东北女真地区的重任仍然需要一个对当地民俗风情十分熟悉的可靠之人来接手。于是，早年被明军俘虏并进入明朝宫廷的宦官亦失哈，成为了执行这一任务的不二人选。

公元1411年，亦失哈经过两年的筹备后从明朝筹建的吉林造船厂出发，乘坐25艘当地制造的船舶，携带千名士兵（包括蒙古族与女真人）与通译顺松花江流域北上，进入了当时十分荒芜的野人女真地区，利用馈赠礼品与武装巡行的组合方式获得了大量当地女真部落的归顺，并顺利在黑龙江出海口附近（今俄罗斯庙街）建立了奴儿干都司为东北地区的军事行政机构。

在永乐九年（1411年）至宣德八年（1433年）的二十余年中，亦失哈屡受朝命，出使奴儿干地区，并于奴儿干都司所在地兴建和重建了永宁寺，利用明朝政府与女真人相互之间的商业需求互通有无，从而在公元15世纪上半叶稳定有效地控制了东北地区的女真部落。

然而，明朝与女真人的和睦关系是建立在双方各取所需的经济贸易之上--女真人经常使用劣质的皮毛与马匹来换取明朝昂贵的赏赐。随着明朝中期财政状况的恶化，政府无法满足大量女真使者前来"朝贡"的需求，而明朝在奴儿干地区的派驻官员也逐渐开始利用自己的职权对女真人进行苛政与刁难。

公元1435年，不希望通过交易来获得皮毛的明朝官员刘清带领少量部队进入东北北部猎捕海东青，甚至杀掠了部分落单的女真人，这招致了女真人的集体反扑，将这支猎鹰部队几乎全部歼灭。四年之后，明朝政府开始官方限制女真人进贡的时间与次数，并对进贡团队进行全面检查。这种官方操作最终激怒了女真人，从而将之逐渐推向了蒙古一方。

可以说，明朝与女真人因为共同的敌人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蜜月期，但是由于经济利益诉求的严重冲突，导致双方走向对立的结局不可避免。

参考文献：

1.《明朝前往亚洲腹地的两名使节》，《中国边疆史地研究》

2.《明史》

关键词： 东北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