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怀下令发起总攻，国军整76师清涧覆灭，我军共歼敌8000余人 世界资讯

沙家店战役后，随着全国战场形势发生重大变化，国军在西北战场的处境也愈发艰难。为了防止南下的陈赓部威胁自己的大本营，此时仍然占据巨大兵力优势的胡宗南不得不放弃了在陕北的战役进攻态势，除了调动部分部队回援西安和关中地区，其余部队在陕北也转入守势。就这样，西北战场完成了从国军大举进攻到解放军开始进行内线反攻的阶段。

(资料图片)

但是，因为此时的西北战场敌我双方实力对比并未发生重大变化，仍是国民党军(以下简称“国军”)占据优势，因此在此后一段时间里我军即与胡宗南集团进行了反复的拉锯战。随着西北我军作战能力的不断增强，我军歼敌规模也不断增大，直到宜川战役将胡宗南部主力之一的整29军歼灭，大大改变了双方的实力对比。虽然在此后的西府战役中我军曾小受挫折，但整体的趋势是国军越战越弱，而解放军则越战越强。

胡宗南阅兵

到了华北解放战争结束后，我军2个兵团加入西北战场，西北国军也就开始处于实力较弱的劣势之中。盘踞在青海和宁夏的马家军部队，总是与胡宗南部貌合神离，态势有利时就企图出来捞上一把，态势不利则迅速龟缩回老巢自保。

如此一来，西北国军的两大集团就陷入了被解放军逐次各个击破的被动境地之中。随着西安和兰州先后被我军解放，西北战场的主要战事也就结束了。接着，我军开始向新疆大举进军，并争取新疆国军全部举行了起义，完成了解放战争在西北地区的最后一幕。下面我们就一起来看一看国民党视角下的这一过程是如何发生的。

整76师清涧覆灭

我方在取得沙家店战役的胜利之后，先后举行了黄龙战役和延清战役。前者虽然战果不大，却开辟了黄龙山区的新解放区，调动和吸引了国军的注意力，为下一步作战奠定了良好基础。随后进行的延清战役，则将分散守备清涧、延长、延川等地的国军整76师歼灭。

西北野战军在清涧战斗中俘虏的国民党军整编第76师军官

1946年4月，国民党军进行整编时，76军改编为整76师，廖昂改任师长，刘学超任副师长。其下辖的135师改编为整135旅后调归整15师，而以整15师所属整144旅调入。此时，整76师下辖整24旅、整144旅和新1旅。1947年5月，新1旅改编为整75旅。

此后，整76师在西北战场与解放军多次交战。在延清战役中，该师师部和整24旅大部被解放军歼灭，廖昂、刘学超等人被俘。此后，该师进行重建，由第18绥靖区司令官徐保兼任师长，担负后方基地宝鸡的守备任务。1948年4月，西府战役中该师师部和整144旅被解放军歼灭，徐保被击毙。战后，该师再次重建，由李日基任师长，整144旅被划归西安绥靖公署直辖。这样，整76师的建制部队就只剩下整24旅和整75旅。

1948年9月，该师恢复76军番号，李日基改任军长。该军所属整编旅也恢复师番号，并将20师划归其建制。不久，75师番号被取消，该军所属部队只剩下24师和20师。在1948年冬季攻势作战中，76军被我军全歼，军长李日基和参谋长高宪岗被俘。1949年1月，76军再次重建，由薛敏泉担任军长，仍下辖20师和24师。但2月份，其20师就被解放军歼灭，此后又重建。11月，该军退入四川后被解放军全部歼灭。

清涧战斗中西北野战军的机枪阵地

据时任整76师少将参谋长的刘学超回忆，在胡宗南部进攻延安时，整76师率下辖的整24旅和整144旅为总预备队。占领延安后，整76师指挥整135旅进占延长、延川和清涧等县。

10月2日拂晓，整76师派出辎重兵营向延川方向进行侦察，试图搞清楚该方向上解放军的兵力部署情况。但该营并不是战斗部队，平时较少进行战斗训练，官兵上下普遍战斗力有限且经验缺乏。当他们走到清涧以南三十里铺附近时，就与解放军少数侦察部队遭遇，随即就惊慌失措地逃回了清涧，什么情况也没有搞清楚。为此一肚子气的张新当即指责该营营长陈炼“贪生怕死，指挥无能”。而这位营长一则因为自己部队不是战斗部队，再则因为并不属张新管，居然因为不服而与张新发生顶撞。谁知，陈营长事后为此感到后悔，更怕作战中张新挟私报复，就坚决表示不干了。廖昂也为了敷衍一下张新，就把陈炼免职，另派人代理营长职务，一场小风波这才过去。

自己出击没搞清楚敌情，这时敌情自己送上门来了。到3日，不仅清涧以南发现大批解放军部队，东西两侧也开始有解放军出现。国军很快查明，当面的解放军番号有1纵和3纵，这说明是西北解放军的主力部队。廖昂将此情况报告胡宗南，并且同时建议趁着北面还没有被封锁，将清涧守军撤到绥德与整165旅会合的建议。胡宗南的回电仍然是以前的老路子，指示说：“加强工事，准备歼灭来犯之敌，并继续查明情况具报。”胡可能一方面对于清涧方面是否真的是共军主力有所怀疑，另一方面也想用清涧吸引共军主力，从而实现其“钓鱼战术”。廖昂等人看到这样的回电，只好继续坚守清涧，并且希望自己不要真的变成“鱼饵”了。

延清战役中参战民兵向当地老大娘了解敌情

4日这天，解放军开始从西南方向攻击清涧，但攻势不太猛烈。整76师将战况上报胡宗南，并再次要求将绥德整165旅和瓦窑堡72团调到清涧加强防守。胡宗南一如既往地加以拒绝，还说围城打援是共军的惯用之计，如果该两部脱离工事前来增援，其兵力都不多，而且分开行动，解围不成反会将他们陷于不利，因此下令仍按照现有态势进行防守，并将战斗情况具报。

5日到6日，解放军的攻势开始变得猛烈，范围也逐渐扩大，守军在飞机支援下还能维持局面。但到了6日午后，解放军将城西南阵地一角突破，攻占了少数碉堡。因守军部队几乎全部守在自己阵地上，根本派不出机动兵力，造成解放军攻占的阵地很快就巩固下来。廖昂等人一看这种情况，就有些着急了。

当时，守军兵力虽然有限，但是粮弹并不缺乏。为了促使胡宗南赶紧增援，就干脆谎称部队粮弹即将耗尽，如不早点派兵增援，将陷于弹尽粮绝之境。胡宗南则回电称，据侦察清涧外围只有共军1个旅，并非主力，命令将这一情况详查具报。这就是说，胡宗南在没有搞清楚共军主力所在时，是绝不肯出动主力来冒险解围的。廖、刘二人接到这一电报后都非常气愤，心说都一周时间了，飞机也参战两三天，到现在还不相信共军主力在清涧。

清涧战斗后群众平毁敌碉堡

他们商量之后，决定再发一个电报将情况综合报告一下。电报里除了进一步说明围城的是共军主力，廖昂还要刘学超加上古兵法中“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守，不能守则走，既不能战，又不能守，又不能走，唯死与降耳”几句话，以此抗议胡一味要该部坚守，却不采取解围措施。

7日早晨，胡宗南的回电到了。这次终于派出了援兵，并明确说刘戡率5个旅前来解围，要守军与刘戡部确取联络。

7日这天胡来电报称第二天将进行空投补给，要该师注意对空联络。大伙认为前面曾谎称粮弹缺乏，这一次一定是要空投粮弹。谁知，第二天接到空投物资一看，居然是30亿元法币，既不能吃，又不能当弹药用，弄得大家啼笑皆非，只好再次呼吁空投粮弹。

人民群众送粮支援西北野战军作战

到了7日后的三天，解放军的攻势愈加猛烈，攻取了很多外围据点。情急之下，整76师指挥官们盼着胡宗南就近从蟠龙、青化砭或拐茆镇等地抽调援兵，至多3天就可到达清涧。谁知胡宗南却从延安以南的地区抽调部队，这样就使得距离大大增加，形成远水不解近渴的形势。张新也回忆说，开始几天的战斗并不太激烈，总的形势还算稳定，因此他既没有告急，也没有讨要援兵，但情况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眼看援军的解围行动指望不上，入夜后解放军再次进行猛攻，张新就又提出了放下武器的主张。而且，他还没等廖昂作答，就命令师参谋处的一位科长前去与解放军交涉。这位科长见师长不表示意见，而自己又不是张新的部下，因此迟迟没有动作。刘学超见状，就对他说“张旅长叫你去，你就去吧”。谁知，科长走的时候廖没有阻拦，过了一会儿却又派人把他追回来了，嘴里还连说：“不要去，不要去”。就这样，放下武器的动议再次搁浅。

我军战史资料中的延清战役经过要图

随着解放军火力越来越猛，通往城外阵地的电话线一再被炸断。开始，通信营长还不断指挥人抢修，到后来连这位营长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为此也中断了与前沿阵地的联系。廖昂打算继续向胡宗南报告战况，却发现找不到张新了，只好自己把电报发了出去。后来，他才发现张新和他手下的参谋长、负伤的70团团长躲在另一个窑洞的立柜后面。

这时，有人报告说城东门被解放军突破，实际上当时东门还没有被突破。而廖昂手里的机动兵力只有70团1营营长带的1个排，他只好派这个排去封锁突破口。该营长率队接近东门时被手榴弹炸伤下颚，被抬到刘学超住的窑洞里暂时安置。

到了半夜，解放军的攻势暂时停歇下来。廖昂此时想起了突围这条路。他对刘学超说，打算向西南方向突围，前进二三十里就可以和援军会合，问刘的意见如何。刘心里说，如果早先把城外部队撤到城内，然后把轻机枪等自动武器集中编组起来趁夜暗突围，还有成功的可能，现在城外部队已经全部丧失，城内只剩下很少的战斗部队，还有就是些非战斗部队和伤员，怎么可能突围?不突围还好，能守在工事里拖延一段时间，一旦出去很快就会完蛋。但刘这时不愿意提出不同意见，使得自诩作战经验丰富的廖昂不悦，就说：“师长决心突围，当然估计过情况和力量，那也好;但我因病不能行动，只好留在这里，以免成为部队行动的累赘。”廖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只好默不作声。刘接着说要突围就趁早，然后自己就到所住的窑洞里去了。

西北野战军某部攀登云梯，攻上清涧县城

实际上，刘心里也非常焦急，因为找不到安全的地方，但想到在解放军广播中得知蟠龙被俘的李昆岗还受到优待，心里又安稳了一些。后来，刘出去解手，发现廖已经换上士兵服装正在翻腾自己的箱子，而张新则痛哭流涕地与他谈论着什么。据张新回忆，当时廖昂已经换了便衣，想带着卫士突围逃跑。感到廖不听自己的意见，硬把生路走成绝路的张新不干了，他挡住了廖的行动，才有了刘学超看到的这一幕。

此后，刘又在廖昂的窑洞里发现胡宗南派驻清涧的特务组的2个人，正在恳求廖一定要救救他们。再后来，刘看到廖在焚毁文件，看到那么多文件要烧，刘很奇怪。他找来卫士一问才知道，原来廖是在烧那空投的30亿元法币。这么多钱成了他的累赘，但又不舍得落入解放军手里或发给部下，就自己亲自监督全部给烧毁了。刘心说廖这个守财奴真是糊涂，这个时候如果把这笔钱作为奖励还能收买人心，白白烧了岂不断了自己退路。

不过，此时的刘学超再也不愿意过问这些烂事，只想着自己怎么安全地逃脱。犹豫不决屡次改变决心的廖昂此时又改变了主意，他派人把刘学超找去询问说除了突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刘表示没有办法，急得廖再问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刘觉得廖是不是想放下武器了，就说可以考虑张新所说的办法。廖却迟疑了一下表示不同意。

最后，反复无常的廖昂决定将特务营集中起来防守核心阵地，等待援军到达。刘只好同意，并带着部队先行出发。谁知，走了一段路后身边除了卫士一个人也没有了。到了核心阵地，刘学超询问了辎重兵营守兵得知并没有部队到来，等了一段时间也没有等到廖昂和部队。他就回到师指挥所，发现廖抽着纸烟一个人在窑洞前转圈。刘学超气坏了，心说“你不来也该派人通知我啊”，此后就跑到窑洞休息万事不管了。

清涧战斗中缴获的敌人的枪枝

拂晓前，战斗更加激烈，守军的形势也到了最后关头。廖昂跑到刘学超的窑洞里，要刘给胡宗南发电报，说共军已经开始攻城，守军所有兵力都已投入战斗，万一被突破恐难恢复固守。电报发出后，廖除了下令烧毁密码本和呼号表，就什么也不管了，听任战斗自然发展。刘也躺在自己窑洞里万事不管，最后竟然睡着了。

等到他惊醒时，发现廖带着人跑到自己窑洞里把门顶上躲了起来。这时，外面到处都是“缴枪不杀”的喊声和“我们不打了，愿意缴枪”的回答。随后就是收缴武器的撞击声和“外面集合”的命令声。刘学超心想这一下是彻底完了，为了掩饰身份赶紧将自己携带的2支派克笔藏在炉子里，又把自己的金壳表塞在枕下和手枪放在一起。

天色大亮后，外面有人大喊开门。因为惧怕不开门会有手榴弹扔进来，刘学超即下令打开房门。随后，他们一群人被押到廖昂所住的窑洞里。这些人都不承认自己是高级军官，廖自称是军需官，整24旅参谋长声称这些人都是伤病员。但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解放军战士拿着刘学超的美制不锈钢手枪进来了。刘一看心想这些怕是瞒不住了。等到了东门外，有一位解放军干部询问他们身份时，刘就干脆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随后，廖昂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师长。他手下的军官也都一一被识破了身份，成了俘虏。

张新回忆说，当他们一行人向解放区后方走了20里时，刘戡的部队终于到达了清涧。廖昂听到枪炮声后低头小声说：“来何迟也!”他不知道的是，要不是这边清涧战斗结束解放军阻击部队撤出战斗，刘戡此时也到不了清涧。张新接着对廖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寄语胡先生，从此别矣!”这也许就是这些被俘军官此后命运的真实写照吧。

10月11日，西北野战军开进清涧县城

按照我方战史资料记载，延清战役几乎是与黄龙战役同时进行的。此次战役我军投入兵力为2个纵队和2个旅，即1纵、3纵和教导旅、新4旅。当时，敌军在这一地区的兵力部署如下：整76师师部、整24旅旅部、70团(欠2营)和72团2营位于清涧;整12旅35团2营在延川;整24旅70团2营在延长;72团(欠2营)防守子长;整36师165旅残部和整144旅431团残部防守绥德。

10月1日，我军发起攻击，首先由3纵和教导旅攻占延川、延长，全歼守敌2个营。10月4日，我军完成对清涧的包围。彭德怀在战前指出，因我军缺乏重武器和清涧守军有坚固工事为依托，所以我军要准备连续攻击数天，争取在敌人援兵到来之前结束战斗。

6日黄昏，我军开始向清涧发动攻击，共投入2个纵队的4个旅兵力。到7日，攻克敌外围据点10多处。清涧守军连续向胡宗南发电求援。胡宗南最终派出整29军率整1师2个旅、整90师2个旅、整27师47旅和整76师144旅430团共5个半旅，由延安出发增援清涧。我军则以新4旅16团和绥德军分区2个团进至永坪、曲思教及以东地区进行阻击，而由1纵和3纵继续攻城。

绥德各界召开祝贺清涧战斗胜利大会，向彭德怀司令员献旗献花

9日，刘戡率部到达永坪。同一天，我军在第一次攻击失利后再次组织对笔架山的攻击。10日拂晓，经我军对壕作业和前推火炮攻击，最终于10时攻占笔架山。而与此同时，刘戡的援军仍继续推进。我军增派教导旅协同新4旅等阻击部队对其进行顽强抗击。

彭德怀下决心于10日晚发起总攻，争取11日拂晓前结束战斗。22时，独2旅5团炸开东门，有1个营又2个连攻入城内。因敌人进行猛烈反击和指挥上的缺陷，入城部队未能进一步向纵深发展，但守住了既得阵地。第二梯队加入战斗后，将敌反击部队打垮，乘胜向纵深发展。

11日拂晓，独1旅和独5旅15团相互配合将北门炸开，突入城内。战至6时，城内守军全部被我军歼灭。而刘戡的援军此时仍被我军阻止于20公里之外。

此战，我军共歼敌8000余人，其中俘虏中将师长廖昂以下6600余人。完成任务后，我军随即撤出清涧。增援而来的刘戡只是得到了一座空城。张新回忆说，后来他才得知，刘戡和整90师代师长陈武都被胡宗南给了个“革职留任”的处分。

【编者按】本文节选自海陆空天惯性世界杂志2021年02期《国民党视角下的解放战争重要战役之西北战场后期作战——从陕北到新疆》(1)

关键词： 延清战役 西北野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