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有句老话:"一句话让人笑,一句话让人跳。"说话是一门艺术,无论在哪个时代,其他方面相同的情况下,能言善辩者更容易获得成功。郦食其仅凭三寸不烂之舌,降服齐国七十多个城邑;诸葛亮口若悬河,挫败东吴众多文臣。西汉有一位江湖术士,或许没有郦食其、诸葛亮口才流利,但比他们会忽悠,凭借一张嘴就封侯拜相,此人最终结局如何呢?
栾大,西汉时期人,职业为方士,可理解为江湖术士,跟现在摆地摊算命的差不多,只是手段更高明一些。在古代,真正能参透天机的牛人,基本都选择隐居,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那些追求荣华富贵的方士,往往靠的是装神弄鬼,混吃混喝混官职,栾大就属于这种人,只不过他的忽悠本领比较强。
汉武帝晚年,失去了以前的英明神武,开始跟他的偶像秦始皇学习,沉迷于长生不老的幻想,并重用江湖术士。贵妃王夫人去世,汉武帝非常伤心,用情至深的他,日夜思念王夫人,以至于茶不思饭不想。听说名叫李少翁方士,通过施展召唤鬼魂的方式,把死人召唤出来,简直不要太厉害。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汉武帝派人把李少翁请来,只求再看王夫人一眼。这个李少翁,确实有点本事,竟然真的召唤来已过世的王夫人。后人推测,李少翁极有可能是皮影戏的发明者,他用皮影戏的手法骗过汉武帝,因为世上没有鬼神,更不存在能召唤鬼神的人。
从此之后,李少翁深得皇帝信任,被封为文成将军,金银玉器等赏赐更不必多言。谎言终究会被拆穿,只是时间的问题,李少翁本以为能够一直蒙蔽所有人,包括汉武帝,可惜他太单纯了。由于法术失灵的次数越来越多,汉武帝逐渐起疑心,秘密派人调查李少翁,发现他果然是个大忽悠。汉武帝太生气,下令处死李少翁。
古人云:吃一堑,长一智!既然有李少翁的前车之鉴,按常理来说,汉武帝应该吸取教训,不再相信江湖术士,然而并非如此。李少翁死后,汉武帝竟然后悔了,《史记·孝武本纪》:"天子既诛文成,后悔恨其早死,惜其方不尽。"也就是说,汉武帝依然认为,世上有奇人异士。
为迎合皇帝,各地诸侯使出浑身解数,寻找江湖术士,好吃好喝招待,甚至还给他们封官,乐成侯丁义也是如此。《史记·封禅书》:"其春,乐成侯上书言栾大。栾大,胶东宫人,故尝与文成将军同师,已而为胶东王尚方。"栾大与李少翁师出同门,是师兄弟关系,显而易见,栾大也是个忽悠,甚至比李少翁更能吹。
正当汉武帝因杀掉李少翁而后悔时,乐成侯举荐栾大,正合皇帝心意,汉武帝高兴不已,立马让栾大进宫。史书云:"大为人长美,言多方略,而敢为大言,处之不疑。"栾大有两个过人之处,一是高大帅气,称得上美男子;二是吹牛不打草稿,满嘴跑火车,而且能让皇帝深信不疑。
自古以来,口若悬河之人多如牛毛,但像栾大这种吹牛达人屈指可数,栾大究竟有多能吹,看完下面一句话就明白了:"臣常往来海中,见安期、羡门之属,顾以臣为贱,不信臣。又以为康王诸侯耳,不足与方。臣数以言康王,康王又不用臣。"
安期生和羡门高是传说中的仙人,栾大说自己见过他们,只因身份地位低微,没有取得仙人的信任。仙人掌握长生不老的方法,康王曾向他们求得,因只是诸侯被拒绝。栾大这番话有两层意思,既告诉汉武帝,长生不老并非传言,又让汉武帝明白,只要栾大施展法术,加上帝王的身份,汉武帝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能够实现。
栾大一顿猛吹,换来了高官厚禄,被封为五利将军,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只过了一个月,汉武帝觉得对栾大的封赏太少,又封他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天道将军。至此,栾大获得的荣耀,远超师兄李少翁,文武大臣对他都非常尊敬,丞相也有礼让三分,毕竟他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加官进爵可以理解,但汉武帝为了表示对栾大的器重,不仅加封他乐通侯,竟然把最疼爱的女儿卫长公主嫁给他,给予丰厚的嫁妆:"赐列侯甲第,僮千人。乘舆斥车马帷帐器物以充其家。"以现代的话说,好白菜被猪拱了。栾大封侯拜将,又娶了卫长公主,走上人生巅峰,不是因为能力超群,而是吹牛的本领太厉害。
栾大的府邸热闹非凡,门口停满不同品牌的豪车,包括天子的座驾,《史记》记载:"自大主将相以下,皆置酒其家,献遗之。"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汉武帝派兵讨伐南越,出征前让栾大施法祈祷,地点在大海之上。栾大胆子太小,找借口不愿意下海:"五利将军装治行,东入海求其师。既而不敢入海,之太山祠。"
汉武帝又不傻,感觉栾大行为古怪,派人跟踪观察,栾大的谎言被戳穿。犯下欺君之罪的栾大被腰斩:"五利妄言见其师,其方尽多不雠,坐诬罔,腰斩。"栾大之死,让我们明白一个道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吹牛或许会在短时间内得到好处,但牛皮总有吹破的那一天,脚踏实地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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