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中期的李泌四次被排挤出朝廷,又四次被召回朝廷予以重用,这"四落四起"在历朝历代中是并不多见的。李泌仕途的"四落四起",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另一个人,就是北宋蔡京的"四起四落",不同的是蔡京最后一次落下去,没有再起来,结局是饿死在流放的路上。因为蔡京是奸臣,弄权老手,应得的下场。李泌恰恰相反,是能吏干臣,且一次比一次更受重视,所受的礼遇是一般人享受不到的。这李泌是何方神圣,凭什么修得如此正果!
李泌,字长源。祖籍辽东郡襄平县,生于京兆府。唐朝中期政治家、谋臣、学者。李泌自幼聪颖,深得唐玄宗赏识,令其待诏翰林,为东宫属官。后遭宰相杨国忠忌恨,自己急流勇退,归隐名山,寻访嵩山、华山、终南等名山之间,希望求得神仙长生不死的方术,成为了修行中人。这是李泌的首次归隐。
安禄山造反时,李亭在灵武即位,是为肃宗,到处寻找李泌,恰好李泌也到了灵武。肃宗立刻和他商讨当前的局势,他便分析当时天下大势和成败的关键所在。肃宗要他帮忙,任命他官职,他屡辞不干,只愿以客卿的身份出力。肃宗也只好由他,碰到疑难的问题,常常和他商量,叫他先生而不叫名。时运不济,他又被权宦李辅国等诬陷,第二次隐居衡岳。唐代宗即位后,再被召为翰林学士,接连又受到宰相元载、常衮排挤,又分别被两次外放至地方任职。
大历十二年,李泌最后一次外放是宰相常衮搞的。元载犯罪伏诛后,代宗立即派人到衡山征召李泌入朝,李泌来到后,又赐给他金鱼袋及紫衣,又在宫中蓬菜殿旁为他修建书院。代宗经常穿着汗衫、拖着鞋过去问候他。关于朝廷人事任免等军政大事,代宗都和李泌商议。代宗想让李泌担任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泌坚持以山人推托。代宗并不死心,一心想让李泌还俗,用人间烟火来改造其志向。这期间,代宗命人为李泌埋葬双亲,又为李泌娶卢氏的女儿为妻,一切费用都由府库支付,还赏赐给他一所住宅。
如此的厚待引起了宰相常衮的忌妒,朝廷这二亩三分地怎能都让他一人享用呢!于是再三设法外放李泌,先是推荐出任楚州刺史,李泌推辞不去。后因澧州有职务空缺,常衮极力让李泌前往,理由是南方穷困,只有李泌前往才能治理好。代宗的好事被常衮以为了江山社稷的高调所击碎,只得授李泌为澧、郎、峡三州团练使,外放任杭州刺史。李泌虽被贬至地方供职,但在所到之处都立有良好的政绩,尤以在杭州任上的治绩著名。
代宗种下的树,德宗成了摘果人。德宗即位,召在基层努力工作的李泌入朝拜相,组织朝廷诸多大事的筹划和实施。对内勤修军政、调和将相,对外联结回纥、大食等国遏制吐蕃,达成"贞元之盟",使边陲安定,保证了贞元时期唐帝国的稳定。这一系列成绩的取得,其实有一半应该记在代宗头上,因为代宗改造了李泌,还俗之人深知人间烟火的不易,工作因此脚踏实地抓铁有痕了。
李泌,这位历仕四朝的传奇人物,最终累官至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封邺县侯,世称"李邺侯"。贞元五年,李泌病逝,享年六十八岁。获赠太子太傅。李泌一生博涉经史,精研易象。善做文章,尤工于诗。有《李泌集》二十卷,可惜的是已经散失。《全唐诗》录其诗四首。
李泌修得正果的秘诀,用今天的话讲有三点:一是豁达不恋官。李泌七岁能文,幼时就已粗通黄老、列庄学说,并得到唐玄宗、宰相张九龄等人的赏识,有神童的美誉。成年后,李泌一心游历名山大川之间,仰慕神仙不死之术,到了29岁时被唐玄宗召回朝廷效力,任待诏翰林,为东宫属官。因看不惯宠臣杨国忠、安禄山等人,经常写诗讥笑讽刺,后遭宰相杨国忠等人忌恨,李泌急流勇退,继续归隐名山大川,修炼身心。在肃宗、代宗的热情相邀下,李泌均以山人自居,推辞不任要职,而以散官闲官挂名而已。
二是荣与辱不惊。每次被赶出和召回朝廷,对于李泌来说皆如身外之物,平静以待,物是物,人是人,事是事,不作任何评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身处朝廷如入名山大川一样不改初衷,将儒家的"用之则行,含之则藏行"用到了极致,"行"与"藏"表里如一。肃宗要给他授任官职,李泌自称山人,坚决推辞,希望以宾客的身份随从。肃宗也只好授李泌银青光禄大夫的散官,碰到疑难的问题,常常和他商量,称其为先生而不称名。
三是不拉帮结派。庙堂之上,名利市场,守得住自己,耐得住寂寞,凭本事吃饭,"天生我材必有用"。但没人看重你的时候,要有"开窗放入大江来"豪气。宰相元载排挤李泌,其实就因李泌不愿加入其朋友圈,别的深仇大恨一点没有,最终被巧立名目支援地方去了。李泌做了宰相之后,不像元载热衷于拉朋友圈,更不像蔡京营造自己的腐败核心圈。李泌无私而洁身自爱,终成辅助德宗之贤相而流芳后世。清代历史学家谷应泰评曰:"处人骨肉,自古其难,汉留、唐邺所由擅美千载也。"(文/蔡驷 ) (图源自网络,如有侵权,请告知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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