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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周刊|西安地理——在浐河滩拉沙石

时间:2022-03-20 07:38:16    来源:腾讯网    

河滩拉沙石场景 陶浒 绘

1969年3月,随着全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潮流,我作为一名返乡青年,从西安外国语学校回到老家——西安市郊区曲江公社西区大队(当时改名为新风公社向阳大队)第四生产队,当上了一名农民。

那时候农村经济落后,生产队的日常开销常常捉襟见肘,难以为继。主要经济来源,就是靠两套马车给西安城内外各个建筑工地拉运沙石,赚取为数不多的运费。依据路程的远近和所运材料的不同,每运一车可赚二三十元。赶马车是一项技术活,因此队里的几位车把式基本上天天都得出车。出车时,每辆大车还要配一名身强力壮的男社员跟车,负责装车和卸车。正常情况下,全队男社员一个月左右就能轮到一次。我从小身体弱,“汉小力薄”,队里一般不派我跟车。不知怎得,当年5月中下旬,队长竟然派我跟了两趟大车。使我在农村劳动的一年中,把生产队的所有活计都干了一遍,为我短暂的农村经历平添了一抹色彩。

当年,拉运沙石的地方主要是在东郊浐河两处河滩的沙石场,偶尔也去西郊的沣河滩。浐河的两处沙石场分别位于雁塔区(当时为郊区东方公社)等驾坡街道办事处的马腾空村北和田家湾村南。我跟车的两次都是在田家湾。第一次是拉沙子,第二次是拉鹅卵石。

早上6点多,我拿着铁锨赶到生产队的饲养室,我跟的车把式是队里赶车技术最好的党叔。我们把三匹骡马套好,然后分别坐到车辕两侧,便与另一辆马车一前一后出发了。路上陆续汇聚了来自其他各村的十几辆大车。车队浩浩荡荡从田家湾的浐河桥上过了河,走不远便向南拐上了坎坷不平的河滩路,再前行半公里左右折向西,就来到河滩的沙石场。

那里早有人将筛好的沙石按规格堆放成一个个像小山一样的大堆。车把式把车停靠在合适的位置,我们便开始装车。装沙子比较容易,为了多拉一些,每辆车都在车帮两侧各增加了一块木板。我和党叔齐心合力,一会儿工夫就将车装满了。装完沙子,我的那把原本有些锈迹的铁锨被磨得锃亮。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坐在沙石堆旁喝水、休息。满载沙石的大车不能从河滩路返回,沙子里渗出的水一路上从车厢缝隙往下滴。河滩上的车辙路不但坡度大,而且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因此,大车从河滩爬上公路这一段最艰难。一大车沙石约2个立方米,重达几吨,两辆大车必须互相帮忙才能上得去。我们先把后面车上的两匹牲口卸下来,套在我们的车上,五匹牲口一齐使劲,把车拉到半引路上靠右侧停好,再将四匹牲口卸下来拉后面一辆车。由于路况不好,为防不测,上坡的大车之间至少要保持二三十米的距离。跟车的人手里拿着铁锨,还要抱一块石头,车一停马上将石头垫在车轮下,以防车子向后倒退。一路上车把式们把鞭子甩得啪啪响,拉车的骡马也非常舍得出力,个个累得大汗淋漓。

大车从河滩来到浐河东岸,在穆蒋王村北边上了半引路,然后一路向北,再从咸宁东路返回。记得拉沙子那次,大车正吃力地爬坡,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足球大的石头,正好在我们车前的不远处,我看到后立即扔掉手里的石块,拿着铁锨不顾一切地用力将石头拨开。这个动作被一位外村的车把式看在眼里,他使劲儿在党叔跟前夸我有眼色。他说,这么重的车,弄不好就会翻车。党叔也高兴地对那人说,要没眼色咋能派来跟车。

5月底,我第二次跟党叔的车去老地方拉鹅卵石。鹅卵石很难装,要用铁锨头慢慢颤抖着才能撮上,撮的少了不划算,撮的多了我又没力气扔到车上,端起来还直往下掉,因此装车的速度很慢。我们好不容易把车装满,我的手上被磨了好几个血泡,脚上的布鞋也被地表水渗透了,加上脚出汗,鞋子立面像和了泥一样滑,而我的那把锃亮的铁锨也卷了刃。大车上了半引路以后,人们便开始一边喂牲口,一边休息吃午饭。当时赶大车的每天有1元补助,跟车的有0.5元。可谁也舍不得乱花钱,都是就着水吃自带的干馍当午饭。人和牲口吃饱喝足恢复体力后,开始返回。

回程时,车把式根据车辆装载的情况,让跟车的人或坐车辕外侧,或坐车尾。如果车前面偏重,就让我们坐在车尾,反之亦然。我两次拉的沙石,都是在西五路中段南侧的一个建筑工地卸的车,而每次卸车几乎都是跟车人独自完成的。由于路途遥远,每天只能拉一趟。

到了6月,便进入三夏大忙季节,队里就不再派大车外出。忙罢过后,我因为负责棉田的事和加班加点给秋田浇水,直到1970年4月我参军为止,就再也没有跟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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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建筑工地 文化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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