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休年假,休一个游山玩水天南地北;有的人休年假,休的是四仰八叉脑袋放空;而我司丹丹历年休年假都只有一个目的,回老家白水县套苹果。
只可惜,自从2020年疫情之后,丹丹已经两年没有回去给苹果套袋袋儿。而公司上下,也好久没有吃到那么好吃的白(bei)水(fei)苹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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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对于西安人来说,一直是便宜量大的口粮水果。
得益于陕西北纬35°的充足日照和昼夜温差,使得咱们省苹果产质、量登顶全国。单白水县,年均产苹果就有53万吨。
因为极低的价格,一度让我认为苹果没有其他水果好吃。直到我在南方某城市想啃这么一口,仅两个苹果就让钱包抖三抖。而那一口稀碎的酸,衬托并升华了我小时候记忆中的脆甜。
直到回到西安入职扑通之后的第一个国庆节,吃到了丹丹从渭南白水带来的苹果,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早先能在外地吃到这样的果子,一定比啤酒更解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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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县的儿女们,大多从小都是和果园绑定的。至于孩子们成群结队扒树“偷”苹果,是闰土带着迅哥月下刺猹般的友情。当然只要不浪费,各家往往也都一笑置之。
丹丹家里兄弟姊妹三人都在西安上学、工作,但从十几岁起,农忙时分下地帮忙已经成了生活习惯,直到前年才被疫情打断。
以往每年五一假期,丹丹都是回去疏花(因为开花会消耗大量养分,需要保证一个枝剪的只剩一朵花)。手起刀落,花枝独开一朵。
只可惜白水没有林黛玉,不然歌唱劳动人民《疏花颂》比起大小姐的《葬花吟》,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相比别人休年假时大海高山的朋友圈,丹丹的年假总在五月底休的悄无声息,把假期埋在自家的果园里。
给苹果套袋袋,能减少农药、预防虫害,更重要的是,在这样一个看脸的社会,套袋袋是苹果有一个好卖相的关键。
而给苹果套袋子有着极短的窗口期,几天时间套满十几亩果园。不仅亲戚朋友相互搭手,有时还得雇人帮忙。
到了十一假期则不必多说,在收苹果的日子里,挑一些带回西安,无疑是人际关系最好的调剂。
对于留在西安工作多年的丹丹来说,苹果就像白水放出的风筝线,连着城市白领的家与生活。
转头到了国庆收假,等丹丹给大家散苹果已经成了扑通的保留项目。本就是自家果园挑选的佳品,再经过“白嫖”的buff加成之后,更是好吃到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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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今科技发展再迅速,农业也仍延续着自古以来看天吃饭的真理。丹丹没办法回白水套袋袋,不止因为疫情,还有天灾。
2020年不用疏花、疏果,因为倒春寒亲手把花大半都冻坏。
丹丹家的果园只比隔壁的果园地势高一点点,落差只有几米,结果村里别人的苹果都没事儿,就她家的受了灾。
叔叔阿姨索性拔了果树,种些玉米养养田。因此2021年苹果种植面积小,自然也就不需要丹丹回去帮忙了。
还说10月请大家吃苹果呢,转头没过8月,仅种的几亩苹果又被冰雹打坏了大半。后来官方统计亩均减产26%(数据来源:统计局),可丹丹家果园前后村都安然无恙,合着这天灾就逮着她家的苹果祸害。
丹丹没有把受灾的苹果带到公司,因为这是冒昧,也是对白水苹果招牌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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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陕西人不浪漫,那就是你没找对地方。
白水全县上下大多与苹果相关,果园成熟有个先后,给苹果套袋袋这种吃时间的活儿都是亲戚相互帮忙。
因此丹丹回家也不一定只套自家果园,假如大姨的果园长势好就一家人先去帮忙,等自己回西安上班后,终于请好假的表哥又会一头扎进她家田间。一大家人来来往往,工时、套袋袋的数量并不十分计较。
至于前两年果园遭灾,丹丹妈妈在帮衬完亲戚之后,会像《白鹿原》中描述的麦客一样,马不停蹄的赶到洛川帮工,包吃包住。听说老一辈人碰到天灾,都是这样止损的。
给苹果套袋袋的工钱按件收,套一个8分钱1毛,熟手往往一天能套6000个左右。十多天赶场,两口子搭班能挣万把块钱。
他们是果园的“极客”,彼时提到“苹果”时,没人会想到地球另一端纳斯达克的上市公司,只有未来甘甜果儿与漫漫生活。
希望疫情尽快过去,丹丹才有机会回去给苹果套袋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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